2025年为什么脑袋里面疼


我攥着那块发烫的碧玉佩,潭水漫过口鼻的瞬间,耳边忽然响起祖母临终时的话:"阿澈,待你十八岁生辰那日,切记要往潭心去......"

雨已经下了整整七日。

我蹲在青石板上,看墨色的浪头拍打着堤岸。往年这时候,碧玉潭该是浮着碎冰的清透模样,可眼下浑浊的水面翻涌着死鱼,腥气直往人鼻腔里钻。祠堂方向传来断断续续的铜铃声,老祭司又在摇他那串镇魂铃了。

"阿澈!"阿桐喘着气跑来,蓑衣上的雨水在青石板上洇开深色痕迹,"李婶家的阿宝也开始咳黑血了......"

我猛地起身,竹笠撞在槐树枝桠上,抖落一串冰凉的水珠。自打半月前那场暴雨后,村里已有十七人染上这怪病。药庐的杜先生说,这病症与三十年前那次瘟疫一模一样。

祠堂里飘出浓重的艾草烟,老祭司佝偻着背往铜盆里投龟甲,龟壳在炭火中爆出细碎的噼啪声。我注意到供桌上的镇水剑在微微颤动,剑柄镶嵌的碧玉正泛着诡异的幽光。

"您早就知道会这样是不是?"我攥住老人枯枝般的手腕,"三十年前那场瘟疫,根本不是天灾对不对?"

老祭司浑浊的眼珠动了动,炉火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门外忽然炸开一声惊雷,供桌上的烛火应声而灭。在浓稠的黑暗里,我听见老人沙哑的声音:"去把你家阁楼那个乌木匣子取来。"

青铜钥匙插入生锈锁眼的刹那,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褪色的红绸布包裹着一卷羊皮,墨迹被岁月蚀得斑驳,却仍能辨出"万历四十二年"的字样。我的手开始发抖,羊皮卷上画着的,分明是碧玉潭底的地宫构造图。

暴雨砸在瓦片上的声音忽然变得刺耳,怀中的碧玉佩烫得惊人。我冲进雨幕时,隐约听见老祭司在身后喊:"子时三刻!要等月过中天......"

潭水比想象中更冷。

玉佩发出的青光在漆黑的水底撕开一道裂缝,我看见成堆的森白骸骨卡在礁石缝隙里,那些扭曲的指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潭心那尊巨大的石像。水草缠住我的脚踝时,石像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那根本不是石像。

鳞片剥落的龙尾盘踞在祭坛上,玄铁锁链贯穿琵琶骨,墨色长发像水母的触须在暗流中飘荡。她抬起头的瞬间,我看见了祖母的眼睛。

"终于来了啊。"她的声音直接在颅骨里震荡,潭底开始泛起血色的泡沫,"你们林家人,总是要等到灾祸临头才肯来续契。"

我摸到腰间别着的匕首,刀刃在掌心划过的痛楚异常清晰。血珠融入水中的刹那,那些躁动的水泡突然静止了。龙女手腕上的铁链发出脆响,她苍白的面容在血雾中渐渐清晰。

"八十年前,你的曾祖父在这里刺穿了我的心脏。"她指尖点着自己心口,墨色襦裙上晕开暗红的花,"为了采潭底的冰髓玉给知府贺寿。"

玉佩突然发出蜂鸣,无数画面洪水般涌入脑海:举着火把的村民,沉入潭底的玉工,尖叫着在岸上打滚的孩童......最后定格在祖父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的瞬间,鲜血染红了整片水域。

"每三十年就要用林家血脉献祭,很痛苦吧?"龙女的笑声震得耳膜生疼,她腕上的铁链寸寸碎裂,"可是被至亲之人背叛的痛苦,我尝了整整三百年!"

潭水开始疯狂旋转,我后背撞上祭坛的瞬间,看见她指尖凝出冰锥。怀中的羊皮卷突然浮起金光,万历四十二年的记录在眼前展开——那根本不是什么地宫图,而是用朱砂绘制的封印符咒。

"阿澈!接剑!"

老祭司的喊声穿透水波,镇水剑破开漩涡直插祭坛。在龙女错愕的瞬间,我反手将染血的匕首刺入自己胸口。温热的血雾在水中绽开时,那些躁动的暗流忽然温柔地托住了我。


龙女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她接住我下沉的身体时,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我眉心。潭底开始生长出莹白的珊瑚,锁链锈迹剥落后露出底下流转的符文,我的血正在顺着那些古老纹路重塑封印。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她抚过我心口的伤痕,那里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明明可以像你祖父那样,用我的命换全村安宁。"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贴上仍在发烫的玉佩:"因为祖母说,您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像她小时候养在窗台上的那株白山茶。"

天光破晓时,我背着昏迷的阿桐爬上岸。身后潭水泛着久违的碧色,晨雾中有银铃般的笑声顺着水波漾开。老祭司跪在湿漉漉的鹅卵石滩上,捧着重新变回莹白的镇水剑泣不成声。

后来村里重修了龙王庙,只是神龛里供着的不再是怒目圆睁的龙王爷,而是个执伞踏波的素衣女子。庙祝说每逢雨夜,能听见檐角铜铃伴着女子的哼唱声,那调子和林婆婆年轻时哄孙子睡觉唱的童谣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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