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就是指分取不应该得到的利益,类似于现在法律上规定的不当得利,也指插手某件事情,典出《左传.宣公四年》。
古时郑灵公夷元年,公子宋与归生相约早起去见灵公。快进宫门时,公子宋的食指忽然自己动了起来,公子宋就把跳动的食指拿给归生看。归生很奇怪。公子宋说:“也没啥。我每次这食指这样跳的时候,总是有好东西吃了,很灵验的,不知今日有什么好吃的”。
两人将入朝门时,内侍传命,急匆匆地在召宰夫,公子宋问他:“你叫宰夫什么事啊?”内侍说:“有个郑国的客人从汉江来,抓了一只大鼋,有二百多斤重,献给主公,主公收下了,现在缚在堂下,命我去叫宰夫来杀了烹着给吃诸大夫。”
公子宋说:“异味在此,我的食指怎么会虚动呢?”。进入朝门,果然看见堂柱上缚着一只大鼋,二人相视而笑,在谒见灵公之际,脸上还挂着余笑。灵公问他二人:“卿二人今日有什么事这么笑容满面的啊?”公子归生回答说:“宋与臣刚刚入朝门的时候,宋的食指忽然自动,宋对我说:‘每次这样,必有好吃的',刚刚看到堂下有只大鼋,猜主公一定会杀了分给各位大臣吃,食指有灵验,所以笑。”
灵公听了调戏他说:“灵验还是不灵验,权可在我这啊!”二人退下后,归生对宋说:“好吃的东西是有了,可是如果灵公不召你呢,怎么办?”宋说:“既然大家都有的吃,怎么会独独把我给忘了呢?”到了吃饭的时候,内侍果然把诸大夫都叫了去。公子宋也欣然而入,见到归生笑着说:“怎么样,我当然知道灵公一定会召我的吧。”
君臣坐定后,宰夫说鼋已经烹调好了,就先给灵公吃了,灵公尝了后大加赞美。下令赐大臣鼋羹一鼎,象箸一双,从下席分起,直到上席,可是,刚分到第一第二席时,却只剩下一鼎了,宰夫向灵公报告说:“羹已分完了,只有一鼎了,请灵公下令赐给哪一个?”灵公说:“赐给子家(公子归生字子家)吧。”宰夫就将羹放到了归生的面前。这时,灵公大笑着说:“我下令要赐给诸位爱卿吃的,可是却偏偏缺了子公。是子公注定不能吃到鼋啊,你的食指有什么灵验啊?”原来是灵公故意吩咐厨子少了一鼎,要使宋的食指不灵验,以此来作为笑话。
然而,公子宋在归生面前已经把话说满了,又见百官都有的吃,唯独自己没有,顿时就羞变成怒,便径直走到灵公面前,伸手到灵公的鼎中取了一块鼋肉便吃,一面还说:“臣已经尝到了,我的食指怎么不灵验啊!”说完,顾自就走了出去。
灵公也发怒了,要斩公子宋的头,归生等大臣赶紧为公子宋求情,灵公恨恨不已,最终闹得君臣皆不欢而散。
第二天,归生陪着公子宋一同入朝。公子宋随着群臣一起行了礼,却没有一点认错伏罪的话,归生心里不安,对灵公说:“宋惧主公责其染指之失,特来告罪。”
这就是“染指”的来历。
郑灵公和公子宋都太孩子气了,为了一碗鼋羹,最后落得王位易主,也算得奇闻一则了。细细分析来,就像绝大多数案件一样,两个人都是有过错的。郑灵公不应该因为公子宋的食指跳动预测到有美味就设计使公子宋没鼋羹可尝,公子宋不应该没吃到鼋羹就把手戳到国君碗里来尝鲜。即使在事件已经发生后,只要两个人各退一步,相互认个错也就过去了。可叹的是两个人都死要面子,而公子宋又掌握着很大的权力,公子归生又不反对,最后公子宋弑君,郑国背楚亲晋,内乱外患不断。政治是国家大事,像孩子一样随随便便没有准则胡乱处置各种事物必然会导致动乱。“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陈寿评论诸葛亮的这段话确实点出了为政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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