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硫酸镁的副作用

沥川往事续

第二十七章 (尾声)

生命如歌 爱情如蜜

—lcw坑友-新

那天下午从医院出来,寒冬的冷风直涌,师姐赶快把围脖围好,宽大的围脖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望了望街上神色匆匆的路人,低头说了一句:“看他们那么幸福,真的好羡慕小秋呀.........”

刚好身旁有辆车从他们身边开过,少华没有听得很清楚:“嗯?美娟,你在说什么?”

师姐只是笑笑:“没什么........”

少华没有听全,但其实主要信息他听得很清楚:“幸福、好羡慕.......” 下一秒只觉得心里微微一疼。

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想到昨晚收到的小唐父母打来的敲诈电话,少华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衣领朝上拉了拉,快步走到车前,帮师姐拉开车门。

萧观来访后的第二天早上,诺诺被静文接去家里跟皓皓玩,把孩子收拾妥当送走,沥川又赶快回到病房要帮小秋洗漱、吃早饭。由于小秋每天要输15个小时的硫酸镁的点滴,洗漱、吃饭、喝水这些事情都需要别人照顾。沥川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她身边,除了偶尔回家取个东西,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医院。

关于“干爹”的事情,沥川想了一个晚上,觉得昨晚自己“吃醋”的样子非常失态,和小秋说的话也不合时宜,所以一早爬起来就准备向小秋道歉。

送完孩子,沥川走到浴室里放热水,将毛巾打湿,绞干,手指上带着一抹灼烫,回到小秋床边,一双干净修长的手将毛巾折好,然后弯下腰替她擦脸。沥川一边擦,一边打量着她的表情:“Honey,昨天,昨天你没生气吧?”

小秋昨晚又没睡好,头晕沉沉的,一脸倦容:“什么事呀?生什么气呀?”

沥川拿着毛巾的手僵在半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她:“昨晚那些话.........是我一着急说的.......我真的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小秋扑哧笑了,懵懵地看着:“什么话呀?你在说什么呀?”

沥川幽幽地说:“就是我说我爸是珍妮特干爹……”

小秋拉拉他的手,柔柔地说:“我知道的。你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交,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些我都知道的。放心,我没吃醋。”

她凌乱微湿的头发,让病床上的她看起来异常纤弱,沥川把镜子递给她,轻轻地帮她梳头:“我........我也没有吃醋,真的没有!其实我觉得如果萧观愿意给孩子们做干爹的话,其实也不错。”

小秋本来都已经无所谓了,被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蹊跷,她放下镜子,抬了抬眉,不知道这家伙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病房里静得出奇,沥川放下梳子,又把她的头发掖到耳后:“我不知道我能陪孩子多少年,如果有天我不在了.........”

小秋怔住了,只觉得胸口瞬间堵得要命,身体上的不适好像变得更加强烈。

沥川一边说,一边在旁忙着低头准备早餐,并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他声音依旧平静:“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其实世界上如果可以多一个男人好好照顾你,爱护我们的孩子,我也是很乐意的。”沥川的声音很温柔,说罢他嘴角微微上扬,盛起一汤匙食物送到她口边。

小秋脸色一沉,撇开头。

沥川愣了一下,微微蹙眉:“怎么了?不想吃这个吗?”他放下汤匙,“那要不要喝牛奶?”

小秋深呼了口气,但不知怎地,不争气的金豆豆就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样的对话又让她想起来那些年他们的感情纠葛。她知道沥川释怀了,他不在乎了,但这样的话让她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扎心。

沥川慌了神,赶快拽了纸巾帮她擦泪:“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嘛.....怎么了嘛.......”

小秋转过头来,倔强的小眼神看着他:“沥川,我只记得你给我的保证,你说你要健康下去,你要陪伴孩子们长大,其他的我都不要听。那些‘万一、如果’的词,我都不想听,真的,求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沥川赶快把她拢进怀中,只感到她的身体在自己的怀中瑟瑟发抖,沥川赶紧将她抱紧,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一声声地道对不起。

小秋推开他,哽咽着问:“沥川,我问你,诺诺是谁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孩子?”

这么明显的“送命题”,沥川哪敢回答,他只是痴痴地望着小秋。

小秋滚烫的眼泪涌出来:“我们的孩子,爸爸只有一个,就是你!你休想随意脱队,随意把责任甩给别人,他们是你生命的延续!是你的血脉!”说着她钻进了被子里,把头罩了起来,用背对着他。

他心中一搐,最深处有一种绝望样的害怕,他竟然不敢去握她的手。她像只受伤的小兽,蜷在床最里面的角落里。

沥川:“小秋,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她躲在被子里,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和来自孩子们的胎动,她真的好气,她宁愿沥川吃醋生气,宁愿看他因为别的男生对她好而生气、惊慌,却最受不了的就是沥川这样平静地和她讨论生死,更不愿意看到沥川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转手”给另外一个男人。小秋揪着被子哭得伤心死了,后背一颤一颤的。她怕自己气愤的时候说的话太绝,伤害到沥川,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小秋,小秋,对不起,求你别哭了.......你现在真的不能生气的,小心身体。”

“你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小秋微弱的哽咽声从被子里传出来。

沥川满头大汗,急道:“小秋、小秋,你真的误会我了,你听我解释可以吗?”

她一根筋的脾气犯了,不想见到他,更不想听他的声音,这时候更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她只自顾自地低声啜泣。

沥川立在床边许久,攥着小秋床栏杆的手的关节都发白了。

直到护士进来帮她换点滴,发现她情绪不对,才把沥川劝了出去。

那位中年的护士在门外劝了沥川很久:“你现在要顺着她,她如果情绪不好,很可能动了胎气,导致早产。她这是受到荷尔蒙分泌的影响,情绪失调,你别往心里去。多包容、多理解。你想想,她每天就这么躺着,夜里输液到凌晨三点,睡眠严重不足,加上硫酸镁的副作用,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她现在心情好就怪了。你自己去躺几个礼拜试试。”

他哪里没有躺过,他哪里不知道她的痛苦,他就是心疼她,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沥川张了下口还想解释什么,但终究没出口,只是点点头。

护士劝道:“你去弄点吃的吧,或者出去转一转,小夫妻吵架很快就过去了。一会儿你一回来,她就会好的。如果再不行,我一会儿帮你去劝劝她。”

沥川颔首谢过护士。

从早上到下午,白昼到黑夜,小秋的气还没消,好在她还愿意配合医生护士,治疗、吃饭、按摩都还正常。沥川在病房外,守了整整一天。

晚上八点,护士帮她擦过身走出病房。看到护士出来了,沥川赶紧站起身探头看向里面,但病房里的灯已经熄了,什么也看不到。

护士看见沥川,先是把手里沥川的大衣交给他,而后还是无奈地把门关上了:“她今天累了,说想早点休息了,她让你回家 。”

沥川拿着大衣,欲哭无泪:“让我回家?”

护士:“是呀,她是这么交代的。今天天晚了,你明天早上再来,她可能心情会好一些的,这边有我们监护,您不用担心,让她冷静一个晚上也好。”

沥川还是很不放心,就一直守在门外。和护士聊完,又打电话给霁川。

沥川的喉结上下滚动一遭:“喂,霁川。”

“喂,有事吗?” 霁川有点奇怪沥川为什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哦,那个诺诺.......”

霁川一愣:“诶,怪了,小秋刚才打了电话给静文,说让诺诺今天在我们家睡,怎么了?想把他接走了?”

沥川努力地掩盖着自己心头的情绪:“哦,很好,没有,让他玩吧.......”

霁川觉得沥川听起来不太对:“怎么了?你们俩没事吧?”

沥川干笑笑:“没........没事........”

霁川有所察觉他的低气压:“哦,好好照顾好小秋,她现在最需要你了。”

沥川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掩住无声的痛苦:“好的,明早我去接诺诺。”

夜里,小护士来给小秋换药,走到门口,看见沥川可怜,劝他说:“你要不要去旁边的酒店里睡几个小时?或者我们护士站有一把躺椅,你去靠靠也好。”

沥川婉拒,一会儿站起来朝紧闭的门里望一望,又坐下。

小护士换完药,他又赶快上前:“我太太怎么样了?”

夜晚的医院走廊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又来了一个小护士,递给他一床毯子怕他着凉。

沥川谢过,接过来,把自己包了起来,他想起自己把小秋拒之门外的那些时候,想起自己昏迷的时候小秋每日每夜地守护在身旁,经历了这些她居然还勇敢地选择和他站在一起.......一想到这些,他觉得身体格外的寒冷,却只能孤零零地抱着自己蜷缩在黑暗里。

第二天一早,霁川就和静文来到医院。霁川远远地看到小秋病房门口坐着的沥川,又气又急,几步冲到他跟前。

沥川听到他们急促的脚步声,站起身来,挤了个笑脸:“你们怎么来了?诺诺呢?”

霁川眉头蹙得很深:“小秋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静文朝病房里望了一眼,见小秋一个人躺在床上,恹恹的。

霁川:“你别告诉我,你昨晚在这儿坐了一个晚上........”

沥川满眼的血丝已经出卖了他。

霁川瞪了他一眼:“胡闹!”

静文敲敲病房门,走了进去:“嘿,小秋,怎么了?”

小秋直了直身体,散乱长发下的脸上满是神色黯淡:“你怎么来了?诺诺呢?”

静文腹诽:“怎么和沥川说话都一模一样的?”

静文在她床边坐下:“怎么了?”

小秋还想极力掩饰:“没事的。” 她微微低垂着头,长发被阳光照得有一层浅浅的光晕,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悦,有的只有黯然、落莫,心事重重。

静文急道:“还没事呢?你看你眼睛肿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秋眼圈又红了,咬着唇:“沥川昨天说要把我转让给萧观.......”

静文又想哭又想笑:“转让给萧观?你开玩笑吧,沥川怎么会呢?”

小秋把“干爹”的事儿和吵架的事儿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他们。

静文听了半天:“诶呀,你是在气他答应萧观做干爹的事,是吗?”

小秋倒在枕头里伤心啜泣:“不是,我气他犯了老毛病,也不问我的意见就随便给我安排,我不要萧观,我只要他健健康康地陪伴孩子们长大,我不想他一天到晚跟我说如果他出事会怎么样.......”

静文心疼地看着小秋,哪个准妈妈在这个时候,会想听自己丈夫如遇不测的这种话呀?就算是小秋平时再勇敢、再坚强,也听不了这些呀,何况她现在还是这个状况........

霁川站在那里,内心瞬间翻江倒海,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Oh my god,not again......(我的天,又来了......)”

静文蹙眉看着霁川:“什么叫not again(又来了)? 你什么意思?”

霁川:“小秋,你还记得那个墓园吗?”

小秋点点头。

霁川闷哼了一声:“就是在那年你们的生日,他跑去你家送巧克力,我以为你们俩会开开心心过一个二人世界。我回到家,他说他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很平静地拿出他买的墓地资料给我看,还跟我说这墓地如何的好.......我当时真的跟他吵起来了,恨不得掐死他。我跟你说,他对谁都这样子,而且经常这样,所以小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小秋想到那个晚上,现在那整晚的事情都已经清清楚楚了,她心里一阵难受,心早已经融化成了一滩苦水,泪水再也收不住,幽咽起来。

静文瞪霁川一眼,搂着小秋:“有你这么哄人的嘛?”

霁川有点手足无措:“诶,我,诶,不是,小秋你怎么越哭越厉害了.......”

小秋崩溃,抽泣道:“哼!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来都是这样的,以前就一天到晚地叫我move on,move on, 各种撮合我和萧观,他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永远都是这样的.........”

静文和霁川面面相觑,她这波情绪真可谓来势汹汹。

静文揉揉她的肩头,哄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你们现在多幸福呀,沥川对你多好呀,是不是?”

小秋觉得心痛又逼了上来:“那他还要和我说那样的话,凭什么他应尽的责任要别人替他完成呢?!我这还没生他就说这种话........ 这还让我怎么生呀?!”

静文仓促打断:“小秋.......冷静........深呼吸一下.......“

小秋跟着她做了几个深呼吸。

静文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冷静地想一下,其实沥川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你自己站在沥川的角度想一想,这件事上,他其实怎么做都不对....... 接受萧观的offer,拒绝他,都不对。“静文摊摊手,又说:“他现在怎么做都是错,这道题原来就没有正确答案!你要他怎么办嘛.......他怕你认为他吃醋了,主动告诉你他其实不介意,倒惹得你不开心了。”

小秋看她一眼,心里还是气:“我宁愿他生气、吃醋,也不想他把我们孤儿寡母的随意转让给别人。”

静文笑了:“他吃醋了,又会被你说他是小肚鸡肠,不豁达,被你嘲笑。你看,他是不是好难的。他那句话说得没毛病,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这就是他心底里最诚实的想法呀........而且也不代表他会不努力地活下去呀。小姐,你可能真的想歪了.........”

小秋垂下眼,沉默许久,心里开始有些心疼沥川,又道出了自己心底的话:“真的,从决定生诺诺的那一天,我就没想过再依靠任何一个其他的男人。我既委身于他,乐则同乐,忧则同忧,生同衾,死同穴。”

静文:“我懂,我都懂。真的,没那么严重。沥川他真的不是要把你转交给别人,他绝不可能这么想,那么可爱的孩子,爱还来不及呢,你说是不是?小姐,别气了,就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们。”

她当然知道静文是为她好,这会儿她是真的哭累了,低垂着头,双眼黯然。

霁川也帮着求情:“你别生他的气了,他就是个直男,脾气又倔得很,回头他犯了病,到头来还是你担心、受苦。我刚才看他身上又起了疹子.........现在这个时候,就别跟他较劲了。你放心,如果他再折腾,大哥会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沥川出疹子了........小秋惊呆,心立刻软下来。

静文看她态度有些松动,赶快趁热打铁:“你看你住院这一段时间来,他多尽心尽力呀,身体力行、寸步不离的,他昨天晚上就在你病房外坐了一晚上!”

小秋的心再一沉:“什么?沥川他........”说话她就要起身下床。

静文赶紧上前拦住她:“你别激动,让他进来就是了。”

门咔嚓开了,沥川见状赶快站起来。

霁川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进去吧......”

沥川如获大赦,快步走进病房。

小秋看着沥川,觉得脸上一阵阵地发烧:“沥川........”

静文笑道:“行了行了,你们好好聊聊吧。”

沥川听到她叫自己名字了,本来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几步走到她床前。

静文和霁川相视一笑,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点尴尬。

静文:“那行,我们先撤了,狗粮我们之前已经吃够了,儿子先扣在我们家,等你们想他了,随时来接走。”

小秋礼貌笑笑:“谢谢你静文,谢谢大哥!”

沥川急着想看小秋,不知道这一天下来,她是不是还好。他一个人兀自立在她床前,笔直的眼光拢着她,整个人微微走神。

小秋看他一眼,提醒道:“你去送送他们呀,别傻站着了.........”

沥川这才回过神来,陪着他们朝外走。

霁川拍拍沥川的背,小声劝诫道:“就是个误会,没什么大事,好好哄老婆,她现在最脆弱,最需要你了。”

沥川点点头,把他们送出门,又回到小秋的床前,温柔的声线透着几分自嘲的苦笑:“Honey....我可以写检查......你说多少字都可以........”

小秋强忍着鼻酸,关切地问:“你昨天一晚没睡吗?你怎么那么傻呢?你的身体怎么能受这样的罪?你为什么不回家睡觉?!”

沥川摇了摇头:“我没事的,我担心你心情不好,怕晚上有事,我就.........想离你近一点。”

小秋心头蓦地一磕:“你过来一下......“

沥川往前凑了凑,小秋直起身子,伸手拉开他领口,沥川大手一把按住,羞赧地垂下眸。

小秋看着他一身的包,心酸得不行,刹那间,满心的委屈涌上来,情绪又一次爆发了出来:“沥川,是我不好.......我为什么要和你生气,耍小性子,你说的都没有错.......” 她伸出双手抱住沥川的腰,在他怀里呜呜大哭了起来。

沥川搂着她颤抖的肩,心疼地说:“嘘嘘.........没事.......没事的。小秋,你真的不要道歉。”

小秋双眼通红:“昨天是我不好.......是我‘一根筋’了。对不起,是我任性了.........”

沥川闻言,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又将她搂进怀里,吻了下她的头发:“不是、不是......是我没处理好,honey, 你不要道歉........是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说那种假设的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 说罢又在她身边坐下,轻轻地拉起她的手。

发泄之后,她终于平静下来,眼珠湿漉漉地望着沥川:“沥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改嫁,我会一个人把三个孩子带大,让他们永远记得你是他们唯一的爸爸,一个好爱他们的爸爸........沥川,从怀诺诺开始,我就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知道和你在一起,其实就是一场冒险,但是我认了,我谢小秋的人生就是一场冒险,如果,万一,有任何不测,我也愿赌服输。我们曾经相爱过,曾经幸福过,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这些真的就够了.........”

沥川不知道说什么了,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任性又固执的女孩。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做到给她所有他能给的幸福。

小秋揉搓着他的指纹戒指,嚅嗫道:“我不知道我怎么就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就是觉得你要抛弃我们,我就受不了了……”

沥川心疼,弯腰,贴了贴她的额:“不怪你,是孕期荷尔蒙在作怪。我的Honey是最坚强,最阳光的了。”

小秋不好意思地抽抽鼻子:“沥川,我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会这样,整天哭唧唧的,我的内心不够强大了,以后老这样,可怎么办呀?”

她突然间发现,这一切争吵的根源竟是,她现在真的很依赖他了。

“小秋,脆弱一下也行,不坚强也没关系,我都不在乎的。我喜欢被你依赖,不想你一个人一直那么辛苦,你之前不是说过,家人就应该这样互相支撑的吗?小秋,I am always here for you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沥川把她抱得更紧了。

小秋呀,和我在一起真的是辛苦你了,所以小秋,没关系的,脆弱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们就这样搀扶着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一直走.........

过了一会儿小秋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嗯,我都想好了,我多受罪一天,孩子就少住保温箱两天。沥川,我跟你说哈,我现在第一目标34周。第二目标37周!其他的,现在的我没有太多想法,宝宝聪明,漂亮一类的愿望都要往后排,只要他们健健康康的,争取到足月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一定努力地调整好心态,争取不要那么娇气,我们一起加油!”

沥川看不得她这么坚强,她越坚强他越心疼:“Honey,it is okay.......one day at a time(我们一天天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努力的。” 他心中百味陈杂,一时也说不出是怜是爱,还是一种歉疚与隐忧。

小秋叹了口气:“你身上的包可怎么办呀?要不要明天去找医生看一看?”

沥川摇摇头:“小秋,我已经无药可医!现在只有你才能治好我!”

第二天一早,沥川去霁川家接儿子,回医院的路上。

诺诺:“爸爸,昨天你去哪里了?都没有来接诺诺。”

沥川叹了口气,打算还是和诺诺实话实说了:“爸爸惹妈妈生气了,昨天在向她解释。”

诺诺有些吃惊:“妈妈很生气吗?”

沥川:“嗯,很生气。”

诺诺:“爸爸,你没有把那个东西拿出来,给妈妈看吗?”

沥川一脸懵:“什么东西?”

诺诺认真地说:“之前给你的‘原谅卡’呀,你怎么没在关键时刻拿出来用呢?”

沥川听到这话苦笑着点点头,微舔了下后牙。

诺诺:“还有呀,你为什么不把我接回去呢?我会帮你和妈妈求情的........”

沥川自嘲地苦笑了一下,“Monday morning quarter back. (事后诸葛亮)”

诺诺蹙着眉看着爸爸:“什么意思?”

沥川想了想:“什么、什么诸葛亮?”

诺诺:“事后诸葛亮!”

父子两人开怀大笑。

又过了两周,沥川要去一趟公司,有一个大型酒店的施工图纸要沥川最后审核,一些图纸文件必须要他亲自检查签字,这是今年工期最急,也是技术上来讲最难的一个项目。

一上午,沥川处理了好几个项目上的事物,开完会,沥川把少华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要和他聊一下R&D(研发)部门新的一年的工作安排。R&D部门是沥川自己亲自主抓的部门 ,其实今天这个会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满足一下小秋“八卦”的小心愿。

沥川风波不动,却暗地留意,故意地多看了少华两眼。小秋说得对,他的精神面貌比起前一段时间真的好了不少。

今日的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衬衣,黑色西裤,颜色单调简洁,却衬得他气质越发的有了点“精英范儿”。

沥川工作起来,一如既往的严肃:“最近科技研发部门怎么样?”

“最近我们开展了一系列新的课题,是专门研究智能建筑。不知道你今天会过来,知道的话就让他们先准备一个presentation(幻灯片展示)。”少华把拿来的报告递给沥川。

沥川一边看报告,少华一边解释:“目前几个研究的课题是AI虚拟助理,能够帮助员工预订会议室,指引访客找到目的方位,协助管理层调整建筑温度,利用Internet of things (物联网), smart house (智能住宅)技术。 ”

少华一边说,沥川一边看报告,偶尔点点头。

少华继续说:“智能化医疗建筑,智能化学校,智能化公寓是我们目前正在考虑的应用方向。我们最近还挖到了一个SME(专家),现在是我们建筑设计研发部门的副经理。他就是看到了咱们GMF对于建筑科技和环保技术的研发投入,才决定跳槽过来的。他来了以后,马上就组建了电子科技、网络通信、网络能源、以及环境科学方面的研发团队。”

沥川笑容有度:“嗯,很好,我们还要加大在R&D上的投入,还有注意要应用和commercialization(商业化),如果有合适的项目,我们要注意把研究成果尽快商业化。我们接下来几年,还是要继续加大建筑业技术创新及研发投入,推进BIM(建筑信息模型)、Big data(大数据)、 Cloud computing (云计算)、Internet of things (物联网),AI (人工智能)在设计、施工、运营维护全过程的Integrated application(集成应用)。”

少华乖乖点头:“好的,明白,我会把这些写到今年的Work Plan (工作计划) 上。”

沥川话锋一转,开始试探少华的口风,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说:“By the way (顺便说一下),你有没有考虑一下扩充一下上海分公司的法务部门?现在亚洲区的项目是全公司最多最大的,上海分公司也越来越大,我们现在研发部门也有这方面的需要,公关上面需要有危机处理经验的、知识产权类别的律师。”

少华顿了顿,遮掩住一丝意外,立刻道:“王总提醒的是,我之前还没考虑到。需不需要霁川批准?”

沥川极淡一笑:“不用,我批准就可以了。”

少华:“好的,过了年就把广告打出来吧,我先让法务部门准备一下Job description (职位介绍)。”

沥川起身,话题一拐又回到R&D:“目前R&D在哪个楼层?他们还要做实验,地方够不够?”

少华:“这个我有在留意了,想找一个大一点的楼,我们也该建一个真正的R&D center(研发中心)了。”

沥川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手落尽兜里,两条腿颀长笔直,西裤烫的十分平整:“行,那我先走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晚上,沥川靠在小秋的病床上,两个人说话。

沥川把少华没有意思的事情告诉小秋,小秋好惋惜:“这两个在干嘛呢?年纪都不小了,还不着急吗?”

沥川挑眉:“你就别替他们操心了........”

“我就是觉得他们俩都是好优秀的人,只不过都被一段不好的感情伤到了。人到中年,一个人在上海打拼,也怪不容易的。他们之前来看我,看得出他们有些地方还是蛮compatible (同步调的)。”

沥川瞧见她忧心忡忡的小模样,问:“怎么了嘛?”

“哎,就觉得好可惜,两个人如果就这么错过,那就是一辈子的错过呀,多可惜呀.......”她叹气,“我们得给他们助攻一下吧?”

沥川缓缓一笑:“放心吧,我已经特批让少华招法务了,这应该算是助攻了吧?”

小秋放大了笑容:“真的呀?沥川你最好了!诶呀,少华呀,你可得争气呀!”

沥川亦是淡淡地笑了,牵起她的手,因为心情是愉悦的,说话间不经意抬起了眉,帅气的脸看上去愈发生动 :“哦,对了,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沥川赶快找来自己的的小本本,坐在小秋的床边,给她看:“今天在公司碰到爷爷,他把孩子的名字起好了。“

小秋又惊又喜:“怎么样?名字好不好听?”

沥川把本子打开拿给她看,上面先是有两个歪歪扭扭的深蓝色钢笔写的名字:王一言,王一人。后面又工工整整地写着拼音 Wang Yiyan, Wang Yiren。然后下面又写了三个字:诺言、信。

看了第一个名字,小秋点点头,觉得这是个好名字:“诺言,兄弟俩一诺,一言,嗯,真好!”

看到第二个字小秋有点蒙了,喃喃道:“什么叫‘一人’?”感觉很孤独的意思,这个字很奇怪,她觉得这可能不是爷爷本来的意思。

沥川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徐徐道:“爷爷说,一个人,一个言,就是个信字,信守承诺的意思。”

小秋噗嗤笑了,没打点滴那只手不停地打着床铺:“哈哈哈哈哈,爷爷是有多不信任你呀?你在他眼里好像一点credibility (信用) 都没有.........”

沥川为难地笑了。

小秋知道这件事是有点难为他了:“还是我来给爷爷打个电话吧!”

挂了电话,“怎么样?”沥川问 。

小秋弯一下唇:“王一言是没错的,王一言,一言九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诺千金,决不食言。”

沥川点点头:“我爱小秋,永不后悔。”

小秋又说:“王伊人的yi 字,不是’一二三’的’一’,是单人旁的伊,取自秋水伊人。秋水伊人,懂吧?”

沥川淡淡地笑了, 摇摇头。

小秋‘嘻嘻’一笑,耐心地给他解释:“你的名字里有水,我的名字里有秋,爷爷正好取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你和我是‘秋水’,女儿是‘伊人’,秋水伊人就是这么来的。秋水伊人的意思就是思念中的那个人,出自诗经秦风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小秋闭上眼,脑海里思索着这两个名字:“真好听,爷爷好会取名字呀!”她由衷地感叹。

“爷爷给我和霁川取的名字也很好听呀,是不是?”

“嗯嗯,爷爷好厉害,我真的觉得很好听,我真的太喜欢了。”她再一次惊叹,揉揉自己的肚皮,柔声说:“一言,伊人,咱们现在也是有名字的人了!”

沥川放大了笑容,也伸手在小秋的肚子上摸了一道:“Nice to meet you (很高兴认识你们)!”

“哦, 对了,爷爷还说,小名让我们来取。你有什么想法吗?”

沥川一脸茫然地看着小秋:“川宝?秋宝?这个我真的不在行啦.....”

小秋:“弟弟的‘言’字已经极好了,就叫言言,言儿,言宝,或者小言就好了。”

“好的,诺诺,言言。” 沥川点点头。

小秋思忖片刻,继续说:“妹妹叫人人?或者叫伊伊?”

沥川拉起她的手,细长的手指在她柔软的手心里写下“千”字,“叫‘千千’吧,一诺千金,怎么样! ”

小秋笑道:“上面再加一个草字头,‘芊芊’,就是草木茂盛的样子,很有生命力的样子!”

沥川含笑欣慰不已:“生命力旺盛,孩子们都能像你一样,生命力旺盛,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闭了下眼睛,想象着叫自己的小棉袄“芊芊”的样子,心温暖得像化开的春水。

沥川眼里似有星辰:“芊宝,言宝,爸爸快要坚持不住了,真的想要快点见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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